☆第一章☆
這是一則很感人的故事,一則在網路上流傳的故事。
起源於一個外國人口中,經由翻譯以後,傳到了歐霏安的電子信箱裡。
故事大略是這樣的……
孩子從小就看著祖父母在玩一個「shmi1y」的遊戲,那幾個字母會巧妙的藏在任何地方,祖父母總是輪流在家中的各個角落尋找那串字母,有時出現在衣櫥裡,有時則是出現在剛出爐的小點心上,「shmily」 總是會出現在那些讓人驚奇的小地方……
孩子始終不明白那幾個字母代表著什麼含意,唯一能瞭解的是祖父母的感情非常的好,兩位老人家的生活過得既甜蜜又幸福。
直到祖母去世了,在葬禮上,祖父走到祖母的棺木邊,唱起了那首歌,孩子才明白是怎麼回事。
那首歌就是「see How Much I Love You。」
兩位老人家把這歌名簡寫了,用「shmi1y」這串字母藏在生活裡的每個角落,用一輩子的時間向對方傾訴彼此的愛意……
  這是個簡單的故事,但卻在歐霏安的心裡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歐靠安,今年二十五歲,身高一百六七公分,體重四十八公斤,三圍標準,四肢發達,她也喜歡盡量讓她的頭腦呈現空白狀況。

    喜歡聽音樂,尤其是叫Davie的歌手,諸如張信哲、黃大緯,都是她最喜歡的音樂才子。欣賞歌劇,允其是「弄臣」那部戲碼,她深愛那段國王想念著弄臣之女的曲目……嘲弄著浪子回頭的癡情,總讓她覺得原來在愛情裡也有著諷刺面。
偶爾在家畫畫圖,她還有點小天分,只可惜沒人欣賞。她也喜歡做飯,只是通常做出來的飯菜都只有她一個人獨享。至於親近大自然的那些休閒活動,她倒是敬謝不敏,並非不喜歡出外郊遊,事實上是沒那機會;霏安承認自己是個土生土長的城市鄉巴佬。她的老爸是有錢的歐晉賢,一生娶了四個老婆,所以霏安除了有一個親媽,還有大媽、二媽跟小媽,另外還有十三個兄弟姐妹。生活富裕是理所當然,因為她還有個有錢的老
公。 怎麼?訝異嗎?
     她二十三歲就結婚了,尚未生子倒是,因為她的老公段任衡有著跟她老爸一樣的花心個性。不但要對內奉獻,還得對外付出,在如此繁忙的生活當中,段任衡自然沒什麼空理會霏安這個正妻,更沒什麼機會留下種子耗在她健全的子宮裡。
     所以霏安也樂得輕鬆,她能有那曼妙得令人流口水的身材,這都得歸功於段任衡夜晚的怠惰。除此之外,霏安還是個標準的上班族呢!別以為挾著自身家境的富裕就可以不工作,老人家總是要點面子,打從霏安撐完勉強過關的高中學業以後,便被父親送往美國繼續深造。
沒辦法,人們總以為喝了點洋墨汁就可以變身為無敵鐵金剛了,基於人們「過鹹水」就可以抬高身價的迷思,霏安不得不待在地球的另一端,以求學之名,行旅遊之實。混混沌沌的過了幾年,就在她隻身前往奧地利自助旅行之時,接到父親的緊急命令,奉命結束行回國相親,在抵台後的第十天便被送進了洞房。
 就算嫁了人,也得到老爸的公司裡,頂著私立學院畢業生之名,混口讓老人家心安的飯吃,讓大家知道歐晉賢的女兒並非無所事事的大小姐,順便讓自己無趣的生活多件事做。
  老闆的女兒能做些什麼事?霏安自己也不曉得。反正她的工作大都是穿得美美的套裝上班,謙虛的在同事們喊「歐主任」時點頭回應,閒來沒事在幾個要她簽名的地方畫押,乖乖的在自己的辦公室裡,趁著屬下們沒發現時上網狂打麻將,準時跟著所有人在下班時間一起離開公司即可。
  多麼充實的人生啊!有時霏安還覺得自己幸運得有點離譜。
  「歐主任,有您的電話。」桌上的話機傳來秘書美妙的聲音。
  老實說,霏安不大懂她這種小小的企劃主任為什麼得有個秘書才行?
  更別提她對企劃工作根本一竅不通;每回開會只有忍著不打瞌睡的份,裝出感興趣及認真的表情就夠了,就連她的秘書秀麗在企劃方面都比她有天分許多,有時霏安不免要把秀麗想成是老爸跟老哥們為免讓她出糗,才派來引導她的明燈。
  「喂?」裝出親切和藹的聲音,霏安用左手接起電話,右手仍停留在滑鼠上,眼睛瞪視著電腦螢幕,她不願放棄打了一半的麻將大賽。

  「霏安,我是Cindy!」熱情的聲音從電話彼端傳來。
  「晦!」霏安一向不習慣表現熱情,這也許是她的老公大人不太搭理她的主因。
  Cindy是她小姑段雪蘋的好友,打從霏安嫁入段家以後,免不了得跟段家上上下下打成一片。雖然他們夫妻倆婚後便自立門戶,不與段家大老們同處一屋,但是雪蘋——也就是Sherry與她的一干好友卻很歡迎霏安這位同是富家女身份的女子加入她們的生活圈。
  加上霏安隻身在國外晃蕩多年,一干同窗好友早已失去了聯絡,當時她也挺樂意有些同年紀的友人做伴,不過久而久之,跟她們在一起玩樂開始讓霏安覺得無趣,除了耗時間在想著如何花掉手邊的錢以外,好像沒有什麼是值得去做的事。
  「晚上Rose辦了一場Party,Sherry說你眼光好,問你下午要不要一起去挑禮物,看看是要買套Prada的套裝,還是買joyce的背包?」跟她們做朋友,首先得習慣她們一人一個英文名字,再來就是熟悉那些名貴服飾的品牌,其他的就不是問題了。女生聚在一塊能討論的也不過是哪家進了新貨,至於打折與否的問題,對於同是家境不錯的她們而言,倒不是什麼大消息。
  「我現在在上班,下午恐怕走不了。」
  事實上霏安每天閒得發慌,除了在辦公室裡上網打麻將以外,幾乎沒別的事好做;但她實在沒心情也沒體力跟Cindy一起逛街,那比在健身房待上三小時還累。
  「哎呀!」話筒裡傳來一聲讓霏安啼笑皆非的驚呼, 「我差點忘了你是OL了,段任衡賺的錢都足以讓你一輩子不愁吃穿了,你整天還這麼死命工作個什麼勁啊?」
  說真話,這工作對霏安而言是毫無意義的,若不是不想整天待在家裡無聊的數螞蟻,她也不會選擇踏上「0ffice Lady」一途,只是放眼目前似乎還沒找到一條她想走的道路,再加上這工作又閒得挺讓霏安滿意,所以她並不埋怨自己的「OL」生涯。

  「呵呵……」面對這種問題,霏安一貫以笑聲帶過。
  「算了,不跟你這種女強人打屁了,我自個兒去挑禮物吧,免得佔用你寶貴的辦公時間。「Rose訂了凱悅的場地,晚上就在凱悅辦praty,你今晚邀你老公一塊來。」
  霏安腦子裡還為那陌生的「女強人」三字無故套上自己頭頂而發怔,Cindy又辟哩呱啦的說了一堆,害霏安手上的滑鼠差點忘了在電腦上胡牌。
  「你聽到了嗎?」
  胡了一把,霏安趕緊離開牌局,專心應對段任衡也受邀出席的問題。
  「任衡不曉得今晚有沒有空,我得先問過他才能決定。」
  這套推拖的說辭全是這兩年從霏安那位能幹的秘書秀麗口中學來,完全是標準的禮貌應對。
  「你每回都這麼說,好歹你也是他的愛妻,老婆想邀老公出門還得預約啊!」
  霏安嘴角綻開微笑,天底下所有人都曉得她丈夫的愛妻只有一個,愛妾倒是無數,Cindy這番話倒像是在挖苦她。
  「我們夫妻一向尊重彼此的自由,如果早幾天的話我可以先問過他。你也曉得任衡工作忙,有很多事都身不由已。」講完這番話,霏安覺得自己頭上又出現了一道體諒丈夫的好女人光環。
  「你有空也得管管你老公,不能老是讓他把工作至上掛在嘴邊。唉……
霏安,身為你的朋友,有時候我真不知道要不要跟你說實話……你心裡那個完美的好丈夫,其實……」
  霏安閉上了眼。不耐的關掉電腦,內心有股衝動想把手邊的電話給扔掉。
  她怎麼會不曉得Cindy欲言又止的想說些什麼?
  我知道,我知道,我什麼都知道!我老公他不過就是外遇嘛!他外頭小老婆一大堆,我全部知道,用不著你這般東敲西打、一副想說又說不出口的模樣試探我。
真想大聲喊出來,可是她不能啊!
  「啊!吳秘書進來了!」霏安演出努力辦公的職業婦女角色,匆忙的朝話筒丟下幾句,「抱歉!Cindy,我得去開會了,Bye!」
  沉穩的把電話放下,只手撐著下巴,霏安頓時陷入了沉思裡……
       ※    ※     ※
  瞪著牆上的鐘,眼看著時針一步步的移向七的方位。
  七點整,霏安抬起了筷子,習慣性的在每天這個時間開飯。
  「開動了。」她對著自己說,「今天的菜是好吃的玉米炒火腿,每天只要有這道萊就夠了,只是怕老公嫌我懶,又多做了幾道萊。其他的幾道是奶油局玉米海鮮湯。玉米炒火腿圓盤,以及玉米炒火腿橢圓盤,和玉米炒火腿方盤。」
  看著滿桌的玉米大餐,她不自覺的做出了一個鬼臉。說穿了,她不過做了一道萊,只不過用著各式的盤子盛裝,另一道是湯,反正只是自己一個人吃,習慣了一個人的生活,霏安也習慣了這種無聊的作為。一般的婚姻生活不適用於她和段任衡身上,只可惜她從小被三從四德的觀念荼毒過深,即使喝過洋水,骨子裡仍擺脫不了傳統的包袱。當年出嫁時,一時糊塗答應過老媽要做個好女人,所以她一路好了兩年多。
  只下過幾次廚房的霏安婚後竟日日洗手做羹湯,只因段任衡對外發展的時間過多,讓她閒得發慌,加上白領段任衡一個月所費不貸的老婆薪水,她免不了心生歉疚,即使他兩、三個月難得回家吃一回晚飯,霏安也習慣了每天做好飯萊,盡量不讓段任衡在正常歸門時聞不到飯菜香。
  說起來,她真算是個挺盡責的老婆,家裡甚至連個清潔管家也沒請過,只因霏安那無謂的堅持——既然這屋子是她跟段任衡所共有的天地,那她不要有任何人介人,包括清潔管家。
  然而在這個婚姻裡頭,霏安雖保住了她跟丈夫的私人空間,可惜段任衡並不因此而多為這空間停留,反而盡情向外發展。
  簡單的扒了幾口飯當晚餐,距離八點的Party有的是時間,所有人全是遲到大王,霏安大可在九點時仍在東區晃蕩選禮物,也不用趕著準時抵達,身為職業婦女的好處就是比那群閒得發慌的富家女們多了一堆遲到的好理由,而她們仗著己身不用工作的優越;還會找出少有的同情心在霏安身上,體諒
她的苦處。
  門口突然傳來了讓霏安震驚的聲響,唯一有著另一副鑰匙的只有這屋子的男主人,不會再有別人闖入了。
  他怎麼會在這時候回來呢?
  無暇多想,霏安驚慌的將那幾個盤子上用玉米排出的「shmily」字樣給毀滅,正當她端起盤子將分散的玉米集合起來時,段任衡高大的身影已經步入屋內了。
  霏安收起驚慌,回頭給丈夫一抹不慌不忙的微笑。
  「嗨!吃過晚飯沒?」
  一面輕鬆的跟他打招呼,一面恭敬的起身,裝出打算隨時去幫他取碗的模樣,好讓他的注意力不要集中在桌上還有一個來不及毀掉的盤子上。
  「又煮了一桌於菜?」段任衡瞄了一眼餐桌,似乎沒發現有個盤子上用玉米排出字樣,只是好聲好氣的說道:「我不是跟你說過我工作時間不一定嗎?以後不要那麼辛苦做那麼多菜了。」
  她的問題顯然被忽略了,而那盤拼著「shmily」 的玉米也連帶被忽略了。
  還好……
  「不辛苦,反正好玩。
  霏安俐落的用湯匙掃了掃盤子上的玉米,弄亂上頭排得歪歪斜斜的字樣,臉上掛著竊喜的笑容。
  在段任衡眼裡,八成會把霏安的笑容轉化為在望夫涯上發現一百萬的喜悅。
  他可能以為自己出其不意的突然現身,對我而言是個極大的驚喜吧?霏安自嘲的想。
  「給我一個吻吧!老婆。」段任銜帥氣的攤開手,朝她做了一個擁抱的手勢。  

 霏安順從的放下手邊的東西,如他所願的撲進他懷裡,享受他的懷抱所給予的溫暖。
  「我的好老婆,最近工作忙嗎?」
  段任衡俊美得足以登上男性雜誌封面的臉龐在她耳邊廝磨著。
  「還好…….」霏安背了一段秀麗今天早上報告的簡報給他聽,習慣扮演出色的企劃主任角色。
  她願意在段任衡想當個好老公時,也做出好老婆的體貼模樣。
  「有什麼問題可以跟我說。」段任衡習慣性的給她老公的保證和支持。
  「好。」霏安也習慣性地接受他的鼓勵。
  說完那些例行語句後,趁著兩人的對話慣用句還沒用完前,霏安趕緊補了一句,「要吃點東西嗎?」免得等會兒當真陷入無聲的尷尬場面。
  「下午雪蘋打了電話給我,跟我說你們今晚有聚會,要我陪你一塊去。」
說著說著,他那雙帶電的眼還瞄了一眼餐桌。「我以為你今晚大概會為了聚會不下廚了。」
段任衡眼裡有著不常回家吃晚餐的愧然,霏安突然有種想笑的衝動。
  不曉得為什麼,她並不討厭這個男人,除了因為段任衡有著足以與她匹配的相貌外,還有他對於自己的不瞭解,這更是霏安喜歡跟他一起生活的理由。
  「我餓了,所以才做了一點填肚子。」霏安對於自己說謊的功力感到信心十足,在說謊的時候她臉部的表情絕對可以造成對方的錯覺,進而讓他人相信她所說的一切。
  「中午在公司吃得不多?」段任衡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還是你有了?」
  有了?他指的不會是懷孕吧?以他如此稀少光顧的頻率,段任衡當真以為她有多少機會足以中獎啊?
  「不是啦!」霏安調皮的笑笑,簡單帶過,「我沒事趕流行跟著人家減肥,果真連一天都撐不了,一回到家就忍不住下廚做飯果腹了。」
  身為好老婆最佳代言人,因為霏安沒有不良紀錄,再加上說謊不眨眼,段任衡對她說的什麼完全信賴,隨便掰個理由對霏安而言實在太容易了。
  「你有必要減肥嗎?」段任衡用著十足欣賞的眼神梭巡著她的全身,眼裡暗藏著慾望。
  「只是好玩嘛!經過一天的試驗,我已經明白自己沒那種耐得了饑餓的本事。」霏安笑瞇了眼,故意裝出沒發現他的蠢蠢欲動。「你真的不吃嗎?那你可能要等等我,我先收拾一下,再去換套衣服,你先看個電視好嗎?」
  她彷彿才是這屋子的主人,而段任衡像是來做客的,她還得招呼他看電視,免得他在等她的過程中感覺無趣。
  「別弄了,我們可以晚點再到。」段任衡捉過她的手臂,刻意將妻子帶進懷裡。溫暖的唇印上了她雪白的頸項。
  霏安覺得氣餒……她果真沒看錯段任衡眼裡的訊號,他確實想帶她上床。
  失望和挫敗的感覺席捲了她,她無法抗拒丈夫的尋歡,因為她得扮演著甜美小妻子的角色,她更不是不欣賞段任衡的調情技巧,只是在缺少愛的成分底下,這讓她覺得自己像是黏在蜘蛛網上的蝴蝶,想逃又逃不了。
  「可是……」還好她腦子還沒秀逗,還找得出理由來推拒。「老公,我還沒買禮物,我們這樣會遲到的。」
  「她們會瞭解我們遲到的理由,」
       ※    ※     ※
  「很幸福的樣子喔!」雪蘋跟Cindy一行人賊溜溜的瞪著霏安脖子上的吻痕瞧,語帶欣羨。
  罪安只能尷尬的笑笑,在滿城都曉得段任衡有外遇的情況下,要與他一齊出席這類場合,除了兩人在滿室賓客到場後柵珊來遲,並讓所有人都發現自己身上留著段任衡恩寵的印記以外,還有什麼比這些吻痕更容易堵住別人的嘴?並且更足以證明歐霏安不是住在冷宮裡的怨婦?
  「我看到你們送她的皮夾了,很漂亮,是下午買的嗎?在哪兒買的?」把話題挪到安全範圍灌沒錯,免得她們繼續在她跟段任衡的身上閒扯。
  「別提那個了,今晚可是我幫你限老哥爭取來的機會喔!」雪蘋似乎不肯放過她,不顧菲安的問題逗自繼續說著,「我哥忽略你夠久了,是該偶爾把時間花在你身上,再說你長得又不比別的女人差,有時候也要端點段大大的架式出來嘛!」
  「是啊!靠安,你今晚最好注意一下來的人,我跟Sberry都是為你好。」
Cindy神秘的說,不時還望著別處。「聽說Rose晚也會來,她可是一一一」
  她話還沒說完,霏安便發現了雪蘋在偷偷扯著她的衣角,以至於她的話有頭沒尾,顯然雪蘋暗示她別說了。
  「反正我們的意思是你今晚好好玩就是了。」雪蘋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給了一個這樣的結論,把Cindy手臂一拉,兩人不曉得又去哪兒商議大事了。
  霏安點頭,露出美麗的微笑目送她們離開。
  眼角瞥見段任衡高大的身影正在她右後方的位置,即使被一群人包圍著,她也能輕易的發現自己丈夫的存在。
  霏安開始想著該如何打發一個人的無聊時光?通常在這種聚會裡,她不會有多少時間能跟丈夫聊天,身為發光體的段任衡自然會吸引無數冶艷的獨身女子前往攀談,他心情好時就跟人家閒聊幾句,心情差時就告訴她們他的老婆大人在哪兒.霏安隨時可以從那些女人宛如在向她發射毒箭的眼光裡,曉得老公今日的興緻如何。

  她端了一個盤子,撥弄著盤子裡的點心,避開其他男於投射過來的欣賞眼光。專注於盤中的小蛋糕,她小心的將蛋糕切得細碎,再把那些小碎屑排出那串熟悉的字母…
  霏安不是特別喜歡那句話,只是無意識的動作,連她自己都無從解釋,習慣性的就排了出來。
  就像是有些人習慣在拍照時喊「一二三四五六七」或是「ABC」,同樣能使嘴巴張開的無意義言語,而她只是在做著同樣無意義的事,主要是想打發時間罷了!
    這完全無關我多愛哪個人……霏安不停的向自己說明著。
  段任衡的朗笑聲傳進她耳裡,晚上那旖旎的情境跟著闖入霏安的心裡,連帶著令她的心情愈加晦暗,他根本是蓄意的!
  先找個機會在她身上烙印,就像是公狗在樹下抬腿撒尿做標記。
  這麼做是對她好,還是對他本身有益?
  證明歐霏安不是被打入冷宮的妻子,還是想證明他不只對外發展,對內也是有貢獻的?
  所以他花心得很有原則?
  「你長得又不比別的女人差。」雪蘋的話算是恭維自己嗎?
  霏安十分瞭解自己有幾分姿色,能當上段任衡的老婆,在姿色這方面她鐵定足夠拿到滿分,可惜光這項仍擄獲不了他的心。
  也許錯全在於她,是她自己不曾想過要擄獲段任衡的心。
  霏安的母親是父親的三姨太,母親跟父親其他的老婆們不一樣,她總是安安靜靜、不發一語的坐在屋內等著父親,也從不與其他妻妾爭寵。每次過年全家大團圓時,霏安跟母親總是安靜的冷眼看著其他人承歡父親膝下,時而吵鬧時而歡笑,唯有她們擁有著平和。
  「你爸是喜歡我的。」老媽總是笑著告訴她。
  也許是吧!每回老爸來看媽的時候,臉上總是帶著跟段任衡看到自己時一樣的愧然笑容,然後百般體貼,也許老媽她求的就是老爸不在乎天長地久,只在乎曾經擁有。所以當他們擁有對方時,未曾有爭吵夾雜其中。
  可是,沒有紛爭的感情就是完美嗎?
  霏安從不那麼以為……
  也許有一天她會受不了這種生活,不過要是一切還在她能忍受的範圍之內,她應該會一直承受下去吧?
  霏安無意識的抬頭朝段任衡所在之處望去,正巧他也望向了自己。
  他是個完美的情人,霏安衷心的認同他完美情人的形象。
  要成為完美情人,除得有著英俊的外表和雄厚的金錢、勢力當基礎外,還得有著高超的調情本事,讓他所接觸的女人都認為自己在他眼裡是獨一無二的,進而願意為他犧牲奉獻。
  段任衡就是有那本事,只要在他所處的地方他從不吝於對自己多關照幾分,就這點來說,他是比父親好得太多了。也許父親跟母親是未曾爭吵過,但母親得忍受其他愛妻、寵妾們出現在她的面前,並與她們一同分亭父親的關愛,而她不用。
  這大概也是霏安之所以能接受這個婚姻的理由。
  霏安坐在原地,看著段任衡瀟灑的朝自己走來,帶著一臉魅惑人心的魔鬼笑容,完全不理會其他人的訕笑,彷彿他眼裡只有她一人。
  「喲!看到老婆就忘了朋友了?」
  「任衡的老婆可是世上少有的大美人。」
  「也難怪他只肯娶一個進門。」
  「世界上恐怕只有歐霏安一個坐得上段大太寶座啊!」
  可惜霏安沒練成段任衡那老僧入定的功夫,這些人的音量大得像是存心要讓她聽見似的,可是一傳進她耳裡自動就成了酸澀的嘲諷。
  霏安深吸口氣巧妙的將盤子裡徘好的字母毀去,起身迎接他。
  「跳舞好嗎?」他在她耳邊低語,溫柔得令人心醉。
  她無語,只是微笑地將手放進他的大掌裡。在這幾乎充斥著上流社會人士的公開場合裡,任花心的丈夫擁著自己起舞,其他人羨慕的呼聲不絕於耳,她佯裝嬌羞的將臉藏在他的胸前,感覺段任衡的手像是安撫著她不安情緒似的,一遍遍撫過她的發。
  我們只是在做戲,罪安心中不斷的升起這句話。
  一道道的人的目光朝她襲來,眼角隨處可瞄到對著霏安目露兇光的女性同胞,她們正惡狠狠的用眼神砍殺她。
  段任衡這會兒又不曉得要利用她讓哪個傻女人傷心了,在一位紅衣女郎的面前晃久了,霏安倒是清楚了這回他的目標是誰。
  她的存在,似乎是在幫段任衡設計她的同性。段任衡的所作所為在在告訴霏安,千萬別愛上不愛你的男人,他隨時會帶著她的老婆,在你面前演上一段讓人傷心欲絕的精采好戲。
  「玫瑰色的吻痕。」段任衡輕輕撫著老婆的耳畔和頸間。
  他喜歡看著美麗的老婆身上留有他的印記。段任衡溫熱的氣息襲上罪安的耳朵,正中她脆弱的要害。
  他只是在做戲……她深知著。但她不要這麼做戲啊!霏安寧可什麼都不要,也不願意就這麼裝出「我愛你。你愛我」的模樣,在這麼一大群人面前飾演著無知愚蠢的段太太。
  老天……救救她吧……


☆第二章☆
 這幾天霏安幾乎都在對著電腦發呆……
  那晚在Rose的派對裡,她丈夫的情婦也在場,那個穿著紅衣的妖艷女郎應該錯不了了,加上雪蘋跟cindy兩人之前對她所說的那番隱約透露著玄機的話,應該八九不離十了。
  想到電視上抓奸時的激動畫面,沒出現情婦對她這正室瘋狂追打的暴力場面,不知是不是她太幸運?還是那女人明白自己理虧?
  霏安當時心情是有點糟,還好她對演出白癡小妻子的角色有著十足的信心,順利的撐完那個Party,也沒露出半點不開心。
  段任衡想甩掉那女的吧?所以那晚他刻意在大家面前營造出他和自己恩愛萬分的假像。霏安是同情那個女人的,但.....那女人不該愛上她的丈夫啊!
  因為段任衡是她的!他是她的丈夫啊!
  雖然霏安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愛不愛他,但有些時候她並不否認自己很喜歡段任衡抱往她的感覺。感覺上似乎找到了依靠,而她喜歡那樣。
  難道這就是愛嗎?她只願意說她是依靠著他。
  事實上,她是依靠著他沒錯。依靠著他給她一個只有她一個人的家、依靠著他給她一個已婚的身份,甚至依靠他給她性經驗。
  這一切應該只是純粹的依靠關係,在一紙婚約下所建構的制衡,不應該有其他感情因素存在。
  但霏安最近竟然有點患得患失了……
  她以前不會這麼焦躁,最近突然煩悶了起來。尤其每當她發現自己又不由自主的寫那幾個英文字母時,她開始恨起自己了……
  揉掉眼前寫著「Shmily」的紙張,正想丟進垃圾筒時,霏安才想起那是秀麗早上送進來要她簽名的重要文件,天…… 她到底是在做什麼?在心裡悄悄發出幾聲咒罵,霏安鼓起勇氣按下通話鍵。
  「秀麗,可以麻煩你再給我一份早上你送進來的文件嗎?」
  「呃……」秀麗覺得很奇怪。
  「因為我不小心揉掉……」
  反正秀麗明白她只是個花瓶主管,考慮了一下還是決定對秀麗直說。
  「好的,我調文件出來,等會兒馬上印一份給您。」
  可憐的秀麗,她這無能上司老是給她添麻煩,霏安深深的懺侮著。
  在這兒上了近三年的班,霏安甚至連企劃的皮毛都弄不懂,最近她開始想著很多的問題……
  她的婚姻、她的家庭、她的工作,甚至是她的幸福,還有她的未來,以及她的『shmiy』……
  她脫離得了這一切嗎?
  秀麗在外頭敲了許久的門,神遊的霏安才聽見聲響,連忙喊她進來,然後又是一陣抱歉。
  「對不起,真是麻煩你了。」
  「主任,沒關係,我有備份,只要把檔案叫出來印一份就行了。」
  秀麗長相平凡,但卻非常能幹,與她共事了兩年多,霏安深知她是個非常有才華的女孩,可是卻由自己這個樣樣都做不好的老闆女兒佔著這個應是屬於秀麗的位置。
  「秀麗……我很抱歉。」霏安無法抑住想說抱歉的衝動。
  「你是主任啊!我幫你做這些事是應該的。」秀麗對她總是很客氣。
  共事那麼久,霏安跟秀麗倒是很少聊過天,唯有幾次秀麗進來看見她上網在打麻將,便窩心的在霏安電腦重灌後,幫她安裝上麻將網路遊戲讓她玩個夠。
  秀麗對她真是好,完全不同於段任衡的妹妹那一些好友,也許她能跟秀麗談一談她心裡的感覺…「你現在有空嗎?」
  「有什麼事嗎?」秀麗和悅的應道。
  「我想跟你聊聊天。」
  她想找個人說說話,連霏安自己都訝異自己會有這個念頭。
  有時霏安甚至覺得自己有著自閉的傾向,跟雪蘋她們一堆人一起外出時,她通常也是不發一語,只有跟著笑、跟著聽她們說話的份,而今天……她突然好想說說話。
  「好啊!」秀麗輕快的回答。
  霏安不想去探究秀麗爽快的答應是因為客氣,還是她真想和自己聊聊,但秀麗的答應讓霏安覺得有些釋然。
  「事實上,我想請你幫幫我。」等秀麗坐進她對面的椅子裡,霏安開口說道。
  「關於什麼?」
  霏安想了想,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也許是……幫我找一個未來……」
  奇怪的人不只是霏安而已。
  段任衡這陣子似乎增加了回家吃飯的次數,讓霏安有些受寵若驚。
  這讓人想起了「大紅燈籠高高掛」的電影情節,老爺當晚要是想光顧哪個老婆的居處,那個老婆所住的庭院裡便會點上大紅燈籠,意味著老爺今晚要來臨幸。那她是否也應請段任衡要來寵幸自己時,也在門口點上燈籠提醒自己呢?
  霏安對自己的想法感覺好笑。關上車門,她發現車子有些髒了,車窗上印著一層灰,伸出手指想試試上頭究竟有多髒,手一沾上窗子,便自動的寫上了她慣寫的那幾個字母……
  當她意識到這個動作時,她的心竟有著微微的痛。
  近來霏安對那六個字母起了心痛的反應,再也不像以前那般無動於衷了。
  正當她想揮去那痕跡時,她旁邊的車位突然駛進了一輛車。
近來段任衡提早回家的次數多了!
  大概是看見了霏安那天愉悅的笑臉,讓他有些於心不忍吧!
  在外頭玩久了,偶爾回家享受一下美女老婆的細心照料也別有一番滋味。
此該老妹雪蘋在電話裡頭對他破口大罵,想來好笑。
  「你想跟誰牽扯不清都無所謂,就是別跟那個方幼琴。」
  段任衡將方向盤打了個圈,彎進地下停車場裡。
  「那賤胚子已經放話她有十成把握順利當上段大大,你最好別玩火!
要是讓我再發現你又跟她扯在一塊,我保證不再幫你跟霏安掩飾,並且馬上告訴她你的偉大情史,一把砸了她的幸福婚姻美夢,你在她心裡的完美形象鐵定會完全毀滅。」
  「你跟張書帆不是已經分手很久了嗎?我想你應該不會去在乎那件事了。」
  方幼琴正是雪蘋與上任男友交往時所介入的第三者,難怪雪蘋反應如此激烈。
  「我不管!我吃過那女的悶虧,就是嚥不下那口氣,我不會任她當上段太太,你也別想要我叫她一聲嫂子!」雪蘋歇斯底裡的在電話那端發出強硬的抗議和威脅,「你想玩就玩得高明點,別老是跟那種騷蹄子鬼混!霏安那邊我一向都幫你搪著,你要是膽敢再與方幼琴往來,我保證霏安那頭你永遠無法交代。」   說穿了就是要他甩了方幼琴,保證她乖乖閉嘴?
  「我會看著辦。」段任衡簡單的說,「不要為了這種小事傷害霏安。」

  事情肇因於他,他不想讓霏安有任何的不快樂,至少霏安是他名正言順的妻子,維持她最基本的歡愉,是他少數能為霏安做的幾件事。
  遠遠的看到霏安的小車已經停進了車位,看樣子她似乎剛到家,段任衡隨口敷衍了雪蘋幾句,藉著地下室收訊不良的理由掛了電話。
  朝車子裡的時鐘看了一眼,時間是五點四十五分。
  霏安一向非常準時回家,這是他從管理員那邊聽來的報告。段任衡也從未擔心過霏安會向外尋求其他男人的慰籍,並不是指霏安長得不夠美,而是他明白她不會那麼做,因為霏安是個非常守本分的女人。
  車門開放,她線條優美的長腿跨出車外。看著她鎖上了車門,卻沒馬上離開,像是對著車子發愣,呆站在車旁許久,這讓段任衡覺得奇怪,放慢行車的速度,想看她接下來會做些什麼事。
  只見她歎了一口氣,伸手在車窗上做了個奇怪的舉動,像在寫什麼字。她的舉動引發了段任衡的好奇心,他想知道妻子在車窗上寫了什麼,不再放慢速度,他漂亮的將車開進她車子旁的空位。
  發現身邊空蕩的車位突然多了一輛車,霏安飛快的旋過身,看清是段任衡的車以後,她睜大的眼睛似乎說明了非常驚訝丈夫的早歸。段任衡跨出車外給她一笑,後悔著今天回來時沒在路上買束鮮花,美女本來就應該有花相伴,他一向習於寵壞所有的女人,偏偏老是忽略掉霏安。到底是為什麼他也說不上來,也許在下意識裡他覺得妻子是不必寵的吧?
  其實霏安是個相當適合捧花的女人,尤其她在婚禮當天身著新娘禮服捧著花束嫁給他的模樣,那個畫面讓段任衡至今仍難以忘懷,也許有空該請秘書送束花到霏安的公司去,給她一個驚喜。
  時間不過六點不到,段任衡竟然回來了!
  霏安慌張的將手藏在身後,在看不見的情況下胡亂的塗抹著車窗,一心想把自己剛剛寫的那幾個字母給擦去。
  「這麼早?」她強持鎮定的問。
  段任衡相信她的話純粹出自於驚訝而非蓄意嘲諷,但免不了還是讓他內疚了一下。
  「剛結束一個大案子,所以提早回來休息,」他發現霏安的手背在身後,像是怕讓自己發現什麼似的,可是她的身子擋住了車窗,也擋住了段任衡想看的東西。
  「我還沒開始煮飯……」對於還沒著手做晚餐,她顯得很慌亂,其實他從未要求她得每晚下廚。
  「那好!」段任衡將剛抽出的車鑰匙重新插入車門。
  「別煮了,今天我帶你上館子吃。」
  「呃……」她有點遲疑。「你今天不是想休息嗎?要不然我去多買點菜,你先上樓睡個覺,我煮好了再叫你。你想吃些什麼我現在上超市買,只要一下子就好了,」霏安的體貼讓段任衡的愧疚愈形氾濫,相形之下愈顯得他平日對她的忽略和冷淡。
  「你可以休息一天,夫妻偶爾也該一起在外頭吃頓飯。」
  段任衡像是在告訴她夫妻間一起出門吃飯是很正常的事,可笑的是他們結婚以來鮮少一同吃過飯,除非是那種需要兩人同時出席的社交場合,更別提兩個人單獨上餐館吃飯,這還是頭一道。

  霏安看著段任衡的臉,感受到他今天的心情似乎挺不錯,但她從來沒有想過要與段任衡起外出用餐,那好像是一般擁有正常關係的夫妻或未婚男女才會進行的事,而他們並非處於一般正常的模式底下啊!
  可是想拒絕又拒絕不了……事實上她毋需迎合他的心血來潮,但段任衡說得沒錯,他們是夫妻,偶爾一同出門用餐是很平常的事吧?
  而她是段任衡的法定妻室,他想帶老婆上館子,她有說不的權利嗎?
  這個婚姻之於霏安真的成了一道枷鎖,段任衡就像是監控她的獄卒……
  「好。」考慮了一下,霏安還是順從的坐進他的車內。
  把車子開出車位前,段任衡朝她覆著薄簿灰塵的車窗看了一眼,隱約只見到一個s開頭的字母,尾巴有著被抹過的痕跡,他分辨不出是什麼,顯然霏安在他發現前已經先塗抹掉了。   

而霏安此刻低垂著頭,在車上尋著衛生紙,優雅的擦拭手上的灰塵,她的動作更證實了段任衡的猜測。
  「你……」他開口想問問她剛才對著車窗寫了什麼,可是又想起他們不曾過問彼此的事,這一問或許太過唐突,所以又忍了下來。「你想吃什麼?」
  「我上回去過一家日本烤肉店,我覺得挺不錯的,你喜歡吃烤肉嗎?」
  霏安是個完美的老婆,事事都以徵詢他的意見為優先,這總是讓他有些自滿。
  他點點頭,「就去那裡,只要你覺得不錯就好。」
  丟給她一個笑容,她也給他一記滿足的笑,霏安是個很容意滿足的女人,從不曾對段任衡要求過什麼,在她面前段任衡很容易就可以成為好丈夫。
只要霏安喜歡的他都願意給她。他跟他的霏安之間永遠是以微笑做為溝通,那比跟別的女人溝通要來得簡單多了!
  也許就是大過容易,才讓他不願將心留在霏安身上……畢竟這種日子過久了,很容易失去它的新鮮感。
  他們像是頭一次約會的情侶,雖然已經相偕出席過許多公開場合,但那些表相的親呢全是表演給別人看,這一回少了認識他們的觀眾,倒覺得有些奇怪。
  霏安與他站在一起時,總讓人覺得他們是一對金童玉女,不知是不是霏安的美襯托出他的不凡,還是他的高挺相映出她的嬌弱?不過身為霏安的丈夫,段任衡倒是非常樂意與她一同出門,他總是可以從其他人羨慕的眼神中得到些微的快意。
  他伸手將霏安的手勾進自己的臂彎,感覺到她也有些忐忑。
  這個發現讓段任衡自在了不少,他習慣在女人面前表示強勢,一旦他是強勢的,那麼就沒什麼掌控不了。
  霏安選了間他常去的日式風料理店,段任衡沒告訴她這店的經理是他所熟識的。倒是經理見著他們時一臉的訝異。
  「段總,今天這麼早?」
  經理一向習慣段任衡在午夜時帶著其他女伴前來,像這種正常用餐時間,他的出現自然給了經理一些驚奇。
  「我帶老婆來用餐。」段任衡簡單的說明。
  隨著經理眼睛睜大的動作,段任衡自豪著自己有著這麼一個美麗的妻子,但卻也看出經理同情菲安的神情。

  「段大太長得真漂亮。」
  霏安優雅的和經理點頭,從段任衡和那位經理的熟識程度判斷,段任衡應該常來這兒光顧吧!
  這讓她對這家餐廳的好感頓時大減……
  她不願去想自己的丈夫曾帶了多少女人前來,段任衡介紹著自己是他的妻子時,她從經理那帶著憐憫的眼神裡,多少明白了一些,這讓她用餐的情緒跟著低落。
  她並不恨段任衡,他沒有錯,他不過是不愛自己而已……在她也不愛他的情況底下,又有什麼資格去要求他對自己忠貞不二?即使兩人之間有著婚姻的制衡關係、但除了在履行夫妻義務上盡過氣力以外.骨子裡他們從來都不是夫妻啊……
  那她有什麼權利要求呢?
  只能每天寫著「shmi1y」,苦等著能有個人愛自己,或是有個人能讓她狂烈的去愛。問題是她沒有對象,有時她甚至是羨慕段任衡的,羨慕他有著寵愛其他女人的機會;在他對自己說著甜言蜜請時,同時羨慕他說慌不眨眼的能力。
  一個會演戲的丈夫,加上會演戲的妻子,這個婚姻全是假的……
  跟經理閒話幾句,點了幾道經理所推薦的萊,段任衡跟霏安總算有了點獨處的時間。看著她小心注意火候的神情,應對她不時詢問口味的問題,段任衡突然伸手止住了她烤肉的動作。
  「我來弄就好了。」
  平常來這店裡都是女伴為他服務,她們瞭解他的口味,並細心的服待他進餐,如今對像換成了他的妻子歐霏安,竟讓他覺得不對勁。   

「謝謝。」當他將烤好的肉放進她碗裡時,霏度露出了滿足的笑容。他對她的體貼似乎讓她十分喜悅,段任衡的愧疚感因此減輕了不少。
  「我不知道你也喜歡這家店。」
  霏安窩心的在他忙著烤肉時,幫他的湯碗盛進湯汁。
  「我來過幾次。」他輕描淡寫地口道。
  「你的客戶一定也喜歡這家店的風味吧?」霏安天真的問,將與他一同前來的人聯想到公司的客戶身上,彷彿為段任衡找到了一個絕佳的臺階。
  段任衡不免要因此感激上天賜予霏安單純的心靈,忍不住在她迎視自己時,傾身在她甜美的唇瓣上印下一吻。
   「我以後可以告訴他們我老婆也喜歡這家店。」
  霏安垂下長長的眼睫毛,不語的模樣像是因他的一吻而感到嬌羞,讓他胸臆裡滿是對老婆的喜愛。
  是的,他喜歡霏安,從見到她的第一眼就確定了他喜歡她。
  她安安靜靜,可是眼中不時會出現一抹淘氣,這讓她不似其他富家千金那般呆板 無趣。她話不多,但絕下會冷場,她足以跟他應對,但純粹是無害的關心問候。
  而且她夠美麗……美得足以當段太大。
  那他為何還要不時在外尋歡?也許是他還想尋找什麼吧?
  在認識霏安之前,段任衡就習慣這種的浪蕩生活,跟霏安的婚姻全是長輩們談妥的,他自然不是那種乖乖聽從老人家安排的人子,只是見到他的妻子人選時,因為她的美,讓他覺得這安排尚不至於有多離譜,所以很快的便求了婚,她也點了頭。
  她為什麼肯答應這樁婚姻?這大概才是他要深思的。
  是因為他的財,還是他的人?抑或是家中父母的壓力所致?
  不論如何,霏安都稱得上是個好女人,結婚至今他們倆從未發生過爭吵,所以段任衡也不再去想那個問題。
  只是他慣於扮演獵人的角色,以捕獲女人為樂,而霏安之於他只是一朵永遠為他綻放的花朵。他會好好待她,但不會因此放棄他所習慣的生活。也許他是更有野心的,在一個沒有戀愛過程的婚姻裡,不能強求它能有著與一般愛戀相提並論的愛恨糾纏,自然就算霏安再怎麼好,對他而言也只是個好妻子,而不會是他所想要的好情人。
  「我去付賬。」
  一餐既畢,她站起來朝他欠身,說明離開的理由。
  段任衡一時沒聽清楚她說什麼,甚至是聽清楚了也因為沒經驗而不知該怎麼應對?
  只見她走向櫃台,一如掌管家中經濟大權的人妻,以妻子的身份付著飯錢。
  這對於一向扮演著付帳凱子角色的段任衡,是一個嶄新的經驗。
  他的老婆在付帳……
  看著她,想著兩人的婚姻情況,他不禁迷惘了起來……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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